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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个外地人,上海话也说不利索,口袋比脸还干净,偏偏还是个臭棋篓子,只好每天蹲那里抽烟,看他们‘连环马’‘当头炮’‘寻河车’这日子简直过的要淡出鸟来。一日复一日的这么打熬,不觉间大半个月就这么熬过去了。
这天是周五,正看着下棋,弄堂口上演了一出好戏……
大概九点多的时候,弄堂内传来一声闷响,下棋看棋的人都吓了一跳,端着茶杯的老汉手一抖,开水也差一点撒在身上,接着听到的是一声声的哀嚎,整个弄堂仿佛在瞬间沸腾,无数的人从屋里冲出来围观,棋局顿时散场,快要输的那位立马起身,一把将棋局搞乱,口里嚷着,走看看去,去看看!去看看!
要赢的那位吃了个闷亏,一时又发作不得,没奈何有气无力瞪对方一眼,悻悻的提起茶缸跟在后面,我被人群裹挟也只好跟了过去,弄堂一般也就两三米的宽度,顿时人流熙攘,状似长蛇,前面不远处四栋房子的夹角处,人们围成了一个大圈,哀嚎便是从那圈内传来的,凄厉的穿金裂石。
我拼了老命才挤到圈内,探出头,顿时哑口无言,鸡皮疙瘩像潮水一样一片片突起,地上躺着个死人,已然死透了。没有人叫救护车,头颅被撞击成诡异的形状,血腥味四散,闻起来像闲置多时发了锈的菜刀。
嚎哭的是个中年妇人,碎花的棉布睡裙已经沾满了血迹,她跪在地上,看不清她的脸,因为那脸已经哭得变形涕泗纵横,她膝盖上躺着那个死者,血止不住的流出,在地面慢慢晕开,像一朵在暗夜里挣扎着开放的大丽花,妖艳而诡秘。
我的胃顿时抽搐,晚饭凑合的两个馒头顺着食道在上涌,围观的众人都一脸的惊恐状,却也没有相熟的邻居敢于上去劝解。后面的人不住在问什么情况拉?前面的人却一片静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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