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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漱暝统辖的兵马里,便是集合了这样的两股力量。
一为蓄意威逼利诱纠集在一起的各方士族、诸侯。
如今他死的仓促,尚未来得及同这些人交卸自己的后事,当初许下的荣华富贵,诸多美好图景…就此不了了之,皆化作空梦一场。
所谓树倒猢狲散,免不了落得飞鸟尽、良弓藏的结局。
二为追随的亲卫。
他们虽待他忠心不二,不论善恶是非,一向唯命是听。可顾漱暝从来只嘱咐他们做事,却不曾将真正的意图宣之于口。
是以,在刚才他坦白一切之前,亲卫们也并不知晓他多年隐忍苦楚。
顾漱暝一颗七窍玲珑心,多智近妖,几乎算尽一切。可他终究是人,会为七情六欲困扰,更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,会事先知道自己的死亡。
他没有交代他们,在他死后,他们继续效忠的少主是谁。
谢春山一番话说出,眼见场上不仅无人应答,还使得军心动摇,归属于顾漱暝麾下的将士们竟有流离四散的趋势,不觉又急又气,连连质问道。
「姑父最后说过的话,诸位不记得了么?他要我和锦瑟活下去,好好活下去!若你们还视他为主上,他的心意,不应该遵从践行么?」
尽管真相不堪,但论其心意,顾漱暝属意的继承人,是锦瑟无疑。
亲卫们思索过后,有了定断。
居于队伍首列的一名参领朝他扶了扶手,表情郑重严肃,「谢公子稍安勿躁,我等定会保护少主无恙。」
说完,他转身,先是面对一旁顾漱暝的遗骸直挺挺跪下,连磕三个响头,出口的话铿锵有力,落地成誓。.
「主上安息,属下必不负您所望。」
接着起身,凛冽的目光,如极寒之地的千年冻冰,刺骨凶利,穿透背后人群,一字字坚定宣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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